屠光绍：机构投资者是资本市场发挥作用的重要支撑

10月28日，由中国基金报主办，证券时报、香山财富论坛联合主办的“2020中国机构投资者峰会”在上海举办。该届峰会以“新力量、新生态、新格局”为主题，来自研究机构、银行理财子公司、公募、私募基金、券商资管的投资人士，共同探讨资本市场新力量下的新生态和新格局。

全国政协委员、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理事屠光绍在主题演讲时表示，金融体系与实体经济的有效循环是新循环格局的重要内容，而资本市场在金融体系和结构优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作为资本市场发挥作用的重要支撑，机构投资者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未来，资本市场的功能的提升和金融体系的优化，还需要继续增强机构投资者力量，需要扩大机构投资者规模，完善机构投资者体系，并持续提升机构投资者能力等。

以下是屠光绍演讲实录：

各位嘉宾，各位新老朋友大家下午好！很高兴受主办单位的邀请来参加中国机构投资者峰会。其实，我跟机构投资者是有不解之缘，我曾在交易所、证监会工作过，作为监管者，与机构投资者打过交道，在地方政府的时候我是机构投资者的服务者，也曾力争把基金公司、机构投资者吸引到上海，并为机构投资者在上海发展创造更好的条件。当然，我自己也有过在机构投资者即中投的任职经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但我与机构投资者仍有密切关系，首先，我也是一个基民，选基金就是选基金经理，英华奖为我选基金提供了的重要参照。今天我们又要评选出新一届的英华奖基金经理，可以看到更多行业新锐和新兴的力量在崛起。此外，我已离开了具体的机构领导岗位，但是我现在跟机构投资者还在打交道，主要是做三项工作：一部分时间我在从事金融教育，希望能够为机构投资者新生的力量培养尽点微薄之力；我在做一些研究，包括研究机构投资者在资本市场发展中的作用；第三项工作是有时候搭建一点平台，比如刚刚结束的外滩金融峰会，也是希望为机构投资者在内的市场各方参与者提供更好的思想交流的平台，希望大家有更好的互动。

新循环格局

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

今天后面的几位演讲者都有很深厚的功底，他们对机构投资者怎样在市场中发挥作用都有独到的见解和视野，我主要从大方面，特别是从历史角度跟大家分享我的感受，在当前新循环和新格局的背景下，讲讲机构投资人和资本市场发展的关系，主要是抛砖引玉。

先简单给大家分享一下新循环的格局与资本市场，大家一般叫做“双循环”，我个人理解更多愿意说是“新循环”，因为简简单单的“双循环”并不能概括中央提出来的“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深刻内涵。

“双循环”非常简练，但是我觉得没有完全概括出新的循环格局，因为改革开放后我们就开始了双循环。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1979年建设经济特区就是参与国际循环，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把国外的资金引进来，从80年代中期沿海开放十多个城市，到了90年代开放一直走向中部、走向西部，开放大开放，一直到2000年中国加入WTO，中国一直就是两个循环。但是我们加入WTO之前的一段时间和加入之后，是国际大循环为主的双循环。而新循环还是“双循环”，但是它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这个“新”在这里，阶段也不同。所以，我把它叫做“新循环”格局。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此外，现在的双循环也是更高级别、更高层面的“双循环”，不是过去简单的双循环，我把这个叫做新循环格局。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资本市场在金融体系和结构优化中

发挥着重要作用

我们怎么来看待资本市场在新循环格局中的作用？在新循环里面，不是要解决一个具体哪方面的问题，是要解决影响和制约大循环的体制机制问题，从而能更好实现供给和需求在新的阶段下的循环。新阶段的需求是内需的扩大和升级，从供给的角度应该适应这种内需的扩大和升级，从而实现更加有效的供给。因此，从大的方面来讲，大循环就是供给和需求在新层面上的平衡。具体来讲，还有很多的方面，其中就包括金融体系与实体经济的有效循环，这也是新循环格局的重要内容。

从目前来看，我们的金融体系还是以银行贷款为主的金融体系，这是跟过去工业化发展、制造业发展时期的实体经济的格局相匹配的，但是我们现在经济的产业结构要调整，未来要以创新为引领，新的产业结构和实体经济的结构也在随之发生变化。比如说，现在我国更多在鼓励战略新兴产业，科技含量高的产业发展，还要鼓励更多以数字经济为推动力的新产业模式、新商业模式等新经济的发展。

因此，我国的经济结构已经在变动，产业结构也在变动，企业需求也在变动，所以必然要求我们的金融体系随之变动，这样才能更好形成金融资源与实际经济需求的对接，这就是新循环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

资本市场在金融体系的优化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中央重视资本市场，现在把资本市场放在更高的战略定位，说明了资本市场在金融结构和体系优化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在资本市场发展的过程中，机构投资者又是资本市场发挥作用的重要支撑，所以把机构投资者这种作用放在新循环格局下来看，我觉得机构投资者的使命和功能以及它的作用显得更加突出。如果资本市场发展不好，没有效率，当然会对整个金融体系、结构的优化、发展直接融资失去了作用，如果金融体系结构和体系不能优化，也就无法满足实体经济的需求。因此，机构投资者就显得更加重要，并需要他们更好促进资本市场的发展。

机构投资者是资本市场

发挥作用的重要支撑

再从历史的轨迹和功能演进过程来谈谈机构投资者和资本市场的关系。

一，在资本市场发展的初步阶段，也是机构投资者发挥基础性作用的时候。首先是支撑资本市场规模不断扩大，因为只有资本市场规模扩大了，市场作用才有实现的可能。所以我想，我们在发展资本市场的过程中，机构投资者最开始实际上是承担了资本市场规模扩大的功能，包括公募基金开始启动等，都体现的很充分。

很多人都关注过股市扩容和资金供给，其中扩容是投资人最担心的，市场最紧张的也是扩容，实际上公募基金当时就起到一个非常重要的资金供给与扩容的对接。我们最早经历的扩容一度让市场紧张，当时监管部门停止新股发行作为市场调节非常重要的手段，当时叫“停发新股”，次数也很多。但是大家也应该想到，如果资本市场不扩容，资本市场的功能就没有办法发挥，资本市场要扩容，没有增量的资金进来也很难支撑，就是存在这样的一个矛盾。因此，资本市场规模的扩大必须要培养机构投资者。

第二个作用，机构投资者相对比较理性，机构投资者基本不受到市场短期波动影响，特别是市场下行影响，起到了稳定市场的作用，这是最初的一个功能。从这个意义上讲，当时比较多还是从政府、从监管部门对于市场扩容和稳定方面，希望机构投资人发挥作用。

第三个，广大投资者投资理财的市场需求，我们的股票很多，行业很多，对于广大的投资者来讲希望通过投资组合来风险分散。我觉得这也是机构投资者最基础和最初步的功能，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机构投资者的作用和功能就要打折扣，或者它就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我们看到了机构投资者对市场所起的作用有多个层面，从历史上来看也是不断演进和功能演化的过程。

二，机构投资者发展有利于促进资本市场结构的逐步健全，通过结构的完善来提升资本市场的功能。第一个维度是从多层次的市场维度，大家也可以看到，不同的企业群体陆续在进入资本市场，从“高大上”的主板一直到现在的区域性股权交易中心，从有形市场到无形市场，再到私募市场，整个市场层次在不断丰富，这背后实际上机构投资者都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而研究多层次市场，当时也在考虑机构投资者必须能够和多层次市场发展很好结合起来，当然多层次市场并不简单是一个市场，是由企业作为主体的。

第二是企业结构的维度。我们看到企业有不同的规模，企业结构越来越多元。过去有主板、中小板对应不同规模的企业，还有不同发展周期的企业，比如有比较成熟的企业，还有刚刚创业创新的企业，当然还有新三板，企业的结构在相当程度上和我们机构投资者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

最近我们也在研究，比如说科创板的机构投资者的作用非常明显，科创板企业在上市之前私募股权就进去了，持股比例比其它板块要高，因为企业成长具备不确定性，一般来说要有专业的投资者。所以在100多家科创板里面，机构基本上占到上市之前发行新股的20%，另外从覆盖面来看，90%以上的科创板股票都有PE，上市以后大家可以看到，科创板的机构投资者包括公募基金在内，显然高于主板和其它板块。

因此，无论从宏观经济的发展，还是产业结构的分析，还是企业成长性的角度，机构投资者越来越发挥了专业化投资人的优势。机构投资人的发展与资本市场结构的逐步健全非常密切，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是我们从历史的轨迹和功能演进角度发现，机构投资者的作用又上了一个台阶，和资本市场的结构密切相关。

三，资本市场的发展进入到新阶段，我们现在的规模足够大，我们市场的结构很丰富，但我们现在需要有效提升资本市场的功能，改善市场质量和效率。我们一直说为什么发展直接融资，为什么发展资本市场来优化金融体系和结构，是因为相对于过去间接融资为主体的结构，直接融资的资本市场能够适应更多企业结构的变动和产业结构的升级，同时资本市场的融资有利于改善整个金融体系的质量和效率，这既是资本市场功能提升的具体体现，也是机构投资者发挥作用的体现。

机构投资者就目前而言，我国资本市场或金融体系到了金融资源配置效率提升的重要阶段，中国整个金融体系在全球规模都是名列前茅，或者走在前列，体量非常大，但是中国金融体系最大的一个短板就是金融资源配置的效率和质量还不行，比如怎样降低实体经济运用金融资源的成本，提升金融资源配置效率等，在这些方面，机构投资者一定能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整个资本市场的基石是上市公司，机构投资者在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过程中，怎样更好发挥作用，这一领域也存在很大的空间和余地，需要机构投资者发挥作用。

满足居民财富管理的需求。从我们整个国际经济体系来看，中国家庭居民的收入水平进入到一定阶段，对财富管理需求会有爆发性的增长，中国人口的老龄化也需要提高居民的财产收入，同时也要适应养老第三支柱的要求，这些也会影响大循环。但目前这方面也是一个短板，这一需求对机构投资者也提出了越来越迫切的要求。

三大举措增强机构投资者力量

当前，机构投资者确实要在资本市场较大体量和结构比较完整的基础上，继续在资本市场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我觉得这就是机构投资者的使命和责任，机构要站在一个新高度，实现机构投资者与资本市场的良性互动，促进资本市场功能提升，凸显机构投资者的力量。

前面说了资本市场的功能提升就是我们金融体系和结构优化的重要支撑，机构投资者怎样在这一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最后我说一下怎样增强机构投资者的力量，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是从当前整个资本市场的投资者结构看，还要进一步扩大机构投资者的规模；第二完善机构投资者的体系，机构不能千人一面，必须要有发挥不同功能和作用的机构投资者来满足资本市场发展的多元要求，特别是满足广大居民家庭理财需要，所以投资者的体系还要进一步丰富，这样才能使机构投资者的作用更加全面；第三，提升机构投资者的能力，这是一个大题目，能力的提升更具基本性和根本性。

今天利用这样一个时间，我分享了在新格局下机构投资者该发挥怎样的作用的想法，只是抛砖引玉，希望大家积极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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